男人一直叫好几声,她才不确定指了指自己,“你是在叫我吗?”
叫乌娃的人是阿曼丁,他此刻正坐在乌娃前面一张桌子上,当乌娃一进入店内,他就觉得这人很脸熟,再仔细看时,发现乌娃鼻孔边上的那一撮毛,就更为肯定。把毛长在这种地方,又如此丑陋的女人这世上真没几人。不过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,他向乌娃走过来,问道,“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玛格丝的女人?”
“你认识我的妈妈?”乌娃惊喜反问。
“当然认识,我是她的朋友。”
“那你能带我回家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阿曼丁沉默是因为他早去过乌娃的家,她的母亲在她失踪的第二年就嫁给一个老头,也就是她的客人。嫁人后,她就不在原来的地方住。这些都是阿曼丁打听到的消息。乌娃看他不说话问,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
阿曼丁只好如实说了她家的情况,乌娃听完心情久久无法平静,她喃喃道,“妈妈都不要我了吗?”
阿曼丁安慰说,“那你以后跟着我吧!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。”
乌娃抬头看着他,心里生出暖意,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说出想跟她在一起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阿曼丁问。
“我叫乌娃!”
“噢!我叫阿曼丁,你可以叫我……”停顿片刻,“哥哥!”他本想说叔叔,但又觉得这样叫显得自己很老,就改了口。
“你刚才为什么要叫我‘大水牛’?”乌娃好奇问。
“你小时候很能喝奶,所以才叫你‘大水牛’。”二人越聊越投机,不知不觉十分钟过去,阿曼丁这才想起乌娃没吃饭,他立刻叫来服务员,“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!”
乌娃要了两碗面,面是现成的,一会儿就端上来。她饿坏了,三两下就吃光两碗,阿曼丁大笑,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吃。”
“哥哥!你吃过了吗?”乌娃问。
“我早吃过了。”接着他又小声说,“你先出去等我,我一会就去找你。”
乌娃很听话,用手背擦了下嘴就站起走出去。阿曼丁在店中左顾右盼,当发现没人注意到他时,突然起身向外走去。一出门口,他拉起乌娃的手,口中叫道,“‘大水牛’快跑!”
乌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只觉得听阿曼丁是对的,他们手拉着手拼命往前跑。片刻间,后面有人追出大叫,“你们两个站住,还没付账呢!”
阿曼丁听到这话,跑得更快了,二人跑了两公里才停下来。阿曼丁体力不行,气喘吁吁,脸色苍白。“哥哥,为什么要跑?”乌娃问。
过好一会儿,他才道,“可能因为我长的太帅又爱吃白食,他们才会这样拼命追我。”
乌娃从口袋中掏出二百先令,塞到他手中,“我有钱,我们不用跑的。”
“啊!”阿曼丁很意外,更没想到的是乌娃把钱交给了他,“你那里还有吗?”
乌娃摇摇头,“全给你了。”
阿曼丁心想,“看来她真把我当自己人,还算有良心。”
当他在想着心思,乌娃接着问,“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?”
阿曼丁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,三年前他丢掉隐身斗篷后,就一直在寻找,但没任何线索,只有漫无目的地乱走。他还回过家,但他的家人以为他不在人世早已搬走。十六年来他一事无成,走遍各个洲也没能找到制造时光机的人,他失望极了。也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像老爸那样聪明的人,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。他死了心,准备在这个时代苟且活着。幸好有两支“端粒重生液”能让他能保持着青春,不过现在只剩一支,一支注射液的时效只有十年左右,十年后人就会慢慢变老,如果没有继续注射又会变成一个老头,他现在用得小心翼翼,一支都要用十五年左右,此时他看上去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。
乌娃看他一直不说话,也不再催促,只是静静等着。“你有什么想法?大水牛。”
“我听你的。”乌娃笑道,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想法,她心里高兴坏了。
阿曼丁心想,“完了完了,碰上两个都是没有主意的人,这可怎么活?”
时间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中度过,又过去五分钟,这次乌娃先打破沉默,“哥哥!要不我们去找份工作吧!这样我们吃饭就有钱了。”
“什么工作?”阿曼丁从没想要找工作,他以前有隐身衣,去哪都是免费吃、拿,丢了后就吃霸王餐,不然就去偷点东西。
“我有在餐厅工作过,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活干。”
“难道你是厨师?”阿曼丁讶然问,他以前干过几天帮厨,对厨师有莫名的尊敬。
“不是,我是在餐厅洗碗,端盘子,还有所有的杂活都会干。”
“你让我去洗碗、端盘子?那还不如帮厨呢!”
“别的工作我也不会。”乌娃低头道。
阿曼丁看她样子可怜,自己又想不出别的方法,就答应下来。二人就开始找餐厅打工,找了五家都被拒绝,幸运的是第六家刚好有两个员工辞职,他们顺利得到这份工作,月工资是每人一百五十先令,吃住免费。开店的是一对年长的夫妻,店并不大,也只有他们两名员工,夫妻二人自己当厨师,一家店就这么四个人,乌娃和阿曼丁当然只是干一些粗活。到了晚上老夫妻二人会回到自己家中,店里只剩下乌娃两人,他们住在二层的阁楼中,阁楼很矮只有一米三的高度,每次他们要弓着腰才能进出,非常不方便,二人经常会撞到头。他们在这家店工作已经有一个星期了,阿曼丁几乎是不干活,所有的活都是乌娃一个人干,但她从不抱怨,相对以前在里克那里工作,这些活对她来说还是挺轻松的。阿曼丁只有在她忙不过来时才会帮忙一下,看着乌娃忙碌的身影,他开玩笑说,“大水牛,如果你长得好看点,我一定娶你当老婆。”
乌娃羞得低下头,深巧克力色的脸上透出了红晕,同时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缕情丝。接下来她开始照顾起阿曼丁的个人生活起居,什么事都不让他来干,同样是打工者,阿曼丁竟然当起大少爷,整日躺在阁楼上看电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