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之前,罗尼心想应该跟维妮可和男爵打个招呼,就向他们的住处走去。拐了第一个弯,迎面就撞上一个大胖子。对方高兴地叫道:“弟弟!你是不是要跟我玩相扑?”罗尼被撞得迷迷糊糊,讷讷道:“相扑?玩什么相扑?”他刚说完话,胖子一个猛扑,一把就将他举过头顶,稍一用力,扔了出去。罗尼近一个月差不多被由利奈榨干了,只剩骨架,瘦得跟猴子似的,体重还不到一百斤,一下被扔出六七米远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胖子身边跟着三个人,二男一女,见他被摔得不轻,急忙跑过去扶起。他们口中不停地道歉,那个女孩压低声音对他说:“这位是‘比利’大少爷,最喜欢玩相扑。”她又指了自己的脑袋。罗尼会意,他记得由利奈跟他说过家里有一个疯癫的大哥,他自认倒霉,拍了下屁股就走。比利见他远去,看着女孩问:“弟弟,他怎么走了?”
女孩急忙解释:“少爷,他被你打败,不敢再跟你应战,只能逃走,少爷这次又是第一名。”
比利竖起自己的大拇指,大声嚷道:“酷!”
看到这里,读者可能以为作者写错了,比利为什么会把女孩也叫成弟弟?这是由于比利有“脸孔辨识困难症”。他看到谁都是一个面孔,就连见到男爵也叫“弟弟!”。他是家中老大,男爵子女中又是男多女少,叫“弟弟”可以更好地保证准确率。男爵就是因为第一胎生下这个疯癫儿子,才重视起基因。他娶的第一任妻子也很正常、漂亮,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有这个疯病。老丈人不光疯还会隔山打牛,把这病隔代传了过来。此后男爵娶妻都要严查三代,只有三代基因稳定的才能通过考核。他把第一任妻子赶回娘家,自己的疯儿子又舍不得赶出门,只能当宠物养着,每天派三人专门伺候。比利最喜欢玩的就是相扑,今天刚好撞上罗尼算是过了一回瘾。
罗尼被摔得灰头土脸,找到维妮可时,她奇怪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摔了一跤!”罗尼不想过多解释。
“那你过来是?”
“我是过来跟你辞行的,我就要走了。”
维妮可一听心中失望,她看着罗尼的眼睛问:“罗尼,我想问你一件事,我要你说实话,如果我先跟你有了关系,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?”
罗尼不敢看她,把头转向一边:“维妮可,我们是同学,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,我刚开始跟由利奈在一起只是觉得她很亲切。”
“我知道了,那你走吧!”维妮可听罗尼这样说,心中愠怒,下了逐客令。
罗尼告别维妮可,就去找男爵,他可没有维妮可的定位手表,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。男爵看到他的模样已猜出七、八分。他刚才也碰上叫自己“弟弟”的疯儿子,幸好那两个男跟班及时拉住比利,才避免他出丑。比利看到父亲逃走,指着背影问:“弟弟,他怎么也逃走了?”
二人急中生智,把平时对男爵的不满发泄出来:“那人是个小偷,他正想偷东西,看到你这么威武就吓跑了。”
比利又竖起大拇指,自夸道:“酷!”
罗尼一见到男爵就开门见山道:“佛朗格叔叔,我是来向您辞行的。”
“呵呵!”男爵笑道:“罗尼,在城邦中只要一对恋人生下孩子就会自动成为夫妻,你也可以叫我爸爸。”
爸爸这两个字对罗尼来说太过陌生,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,此刻要让他叫出口,心中实在别扭,同时也想,这里又不是城邦,小孩不也没生下来吗?他支吾半天没声音。男爵用更大笑声掩饰,“现在叫不出口没关系,以后慢慢习惯就好。”接着他又正色道:“你去城邦也好,由利奈你放心,我一定会照顾好她。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,你要经常回来看看,城邦离这里并不远。”
听了这些话,罗尼内心有些感动:“谢谢您!佛朗格叔叔。”从男爵家出来,他就直奔新城筹建处。在这里的临时住所他找到了爱丽丝。二人一见面,她脸上就露出诡异的微笑。而她的表情刚好落在罗尼眼中,他走上前,笑着问:“姐姐,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来?”
“我跟维妮可打了个赌,她说你一定不会来,看来是我赢了。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,我以为你最少要半个月后才能看到我写的信。”爱丽丝如实说道。
“姐姐!对不起,我一定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这不怪你!”爱丽丝拉着他的手,柔声道:“罗尼,男人都是要经过磨练才能成长起来。这次你经受住了考验,姐姐为你骄傲。”几天后,二人顺利通过面试,他们就在临时住所住了下来,现在就等着十一月十日入城。罗尼在等待的过程中,每天都会去学校图书馆学习,爱丽丝左右无事也跟着他一起去。看着这位漂亮的姐姐,他心中暗想:“姐姐也二十四岁了,应该找个男朋友。”
“姐姐,你有喜欢的男生吗?”他开口问。
爱丽丝不由一愣,她没想到罗尼会突然问这个问题:“现在还没有,你干嘛问这个?”
“姐姐,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?”
“姐姐喜欢你这样的。”爱丽丝脱口而出道。她在男爵家呆了一个月,上到三十五下到十六岁,所有未婚男子都跟她表白过,她一个也没看上。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平淡、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子哥。她喜欢那种成熟、幽默,经受过各种考验,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。
“姐姐,你别跟我开玩笑。”罗尼一脸严肃道。
“罗尼,顺其自然吧,如果姐姐嫁不掉,这辈子就跟着你。”爱丽丝笑着说。
转眼间,已到了十一月份,罗尼远离女色,经过两个月的正常生活,身体也慢慢恢复了。爱丽丝看着他打趣道:“现在好看多了,不再像一只瘦猴。”
“九点就要出发了,我们走吧!”姐弟二人说着就向集合点走去。他们到时发现这里已经站满了人,二人拿到了临时编号,分别是085和086。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,在等待过程中还不断有人进来。在姐弟俩不远处,有一高一胖二人在交谈,胖人指着罗尼说:“你看,那个土包子居然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,真是气人。”
高个男子飞快瞥了一眼罗尼,才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情侣?也许是姐弟,你看那男孩年龄还很小。”
胖人大摇其头:“这不可能,姐弟还要一直拉着手吗?一定是情侣。”
“姐弟就不能拉手了,你的思想还真龌龊。”高个男子冷笑道。
在这二人交谈中,“叮铃铃!”铃声响起,集合点大门就被关闭。这时出现一名城邦筹建处工作人员,她拿着扩音设备对在场一百多位新人喊道:“现在已经是九点整,还没来的人员就当是自动放弃,现在所有人按临时编号顺序排好队出发。”
片刻后,队伍浩浩荡荡,排着长龙向城邦“勇气号列车”前进。队伍行进约七分钟就到了车站,罗尼和爱丽丝跟着队伍进入列车内部,二人按着编号顺序坐下。罗尼拉着爱丽丝的手,兴奋地说:“再过半钟头就能到城邦,真希望在城邦能找到美智子。”
“罗尼,你干吗这么紧张?手心都出汗了。”
罗尼侧身问:“姐姐,你不紧张吗?”
“我也有些紧张,我们十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,但愿这次能找到父亲。”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列车播音响起:“各位乘客,再过一分钟列车就要进入城邦,请各位准备好,并按编号顺序排好队出来。”姐弟二人跟着大家站起身排好了队,等待列车开门。
“罗尼,你知道这里离‘夏尔镇’有多远吗?”爱丽丝小声地问。
“有五百八十六公里。”
“这么远!” 爱丽丝有些意外。她说完这句,列车“嗤”的一声,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