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半个月,阿莱娜没能等来诺福斯的好消息,而是一个噩耗。消息还是妮可拉带回来的。原来在三天前,城邦在子城召开一次会议时,在圆桌的中心位置忽然喷出毒气,诺福斯和离他最近的三个大长老会成员当场毙命,现场顿时乱成一团。接下来,城邦剩余九名大长老会成员也分成两派,一派主张立即向光明会宣战,还有一派希望查清楚后再决定。在两边僵持不下时,光明会的人闯进会议室,他们扣押六名大长老会成员,而其余三人明显是被对方收买,一点事情没有,还跟对方的人员聊起了家常。当然妮可拉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。阿莱娜也彻底断了当圣女的心。诺福斯死后,小镇的居民更是把怒火发泄到妮可拉一家。从城邦传出的消息,他们心中的偶像是因为上次遇刺,中了慢性毒剂去世。在消息传出的当天下午,就有六名男子想要闯进他们的家,这些人狂砸大门,口中不断叫骂,还不时喊着阿莱娜的名字,叫喊声中夹杂着下流、污秽的言语。妮可拉一家四人吓得瑟瑟发抖,全躲在地下室中。德席尔瓦埋怨说,“我早就叫你们离开这里的,你们就是不听。”
阿莱娜拉着妮可拉的衣服后襟,声音颤抖,“妈妈,他们闯进来怎么办?会不会对我……”
“对你怎么样?”阿快丁傻头傻脑问。
妮可拉当然想过这个问题,只能安慰说,“不要害怕,这里很安全的,他们应该是找不到。”片刻后,“我们准备一下,万一他们找到这里我们就跟他们拼了。”
“怎么拼?这里可什么都没有。”德席尔瓦道。
妮可拉后悔死了,刚才几人忙着躲起来,从没想过要反抗,这时想要上去找武器是来不及了。听声音那些人已经进到屋里,地下室几人更是大气不敢喘。约三分钟过去,声音越来越近,那些人明显到了厨房,而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间房内。阿莱娜紧紧抓着妮可拉的手,她脸色苍白,心里默默地祈祷。也许是祈祷真起了作用,上面的声音也渐渐远去。阿快丁看着妮可拉的脸道,“你脸色好差,是不是生病了?”
德席尔瓦低声骂道,“你这个笨蛋,她是被吓青的。”
阿快丁刚要回嘴,妮可拉生气说,“你们两个都快给我住嘴。”
此时她想起了阿曼丁,她总觉得家里少了一个能顶事的男人。要是有他在,家人也不用躲在地下室中担惊受怕。而远在泰国的阿曼丁处境也并不好,他现在躺在一张破旧的公园木椅上,整整一天没吃过食物,身上穿着也是破衣烂衫,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乞丐。他没有了左臂,找不到工作,整日靠城邦的补助站生存。但自从诺福斯死后,补助站的食物就越来越少,能拿到手的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。当他快要绝望时,一个看上去五、六十岁的女人向他走来。对方开口道,“阿曼丁,还记得我吗?”
阿曼丁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,但又想不起来,反问道,“你认得我?”
“在三十多年前,我送给你一个婴儿。”
“噢!你是大水牛的妈妈?”阿曼丁终于想起。
“我送你婴儿,但并不代表我就是她妈妈。”女人解释道。
“那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“跟我走吧!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。”
阿曼丁如今一无所有,也不怕被人骗,果真跟这女人走了,二人上的是一辆豪车。“你发财了?是不是想找回孩子?”阿曼丁坐在后座问。
女人笑了笑,并没回答。一路无话,车行一个多钟头,到达郊外的一处庄园。二人下了车,阿曼丁看着眼前一栋白色雄伟建筑道,“看来你是真发财了,房子这么大。”
女人答非所问,“你先去洗个澡,然后吃饭睡觉,明天早上我们再聊。”
入乡随俗,阿曼丁只能听从主人的安排。当他躺在一个三米长的大浴缸时,心里开始胡思乱想,“难道她看上我了?可惜太老了一些。”
他少了一条手臂,洗起来很不方便。一会儿,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,双手捧着一套衣服,脸上带着羞涩,她怯生生道,“老板让我进来帮你擦一下身体。”
阿曼丁身上的泥足有三层厚,一听大喜,“你老板叫什么?真是个大好人。”
女孩一脸诧异,“你们不是朋友吗?你不知道?”
“我只跟她见过一次面,谈不上朋友,只能说有恩吧!”
“哦!”女孩恍然大悟。“她叫索亚,是一家矿业集团的大老板。”
二人边聊边洗,阿曼丁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,女孩看到后,脸上微红,把头转向一边。“南无阿弥陀佛!南无阿弥陀佛!”阿曼丁生怕在女孩面前出丑,又念起静心咒好压住自己的邪火。“你在嘀咕什么?”
“别说话,说话会出事的。”阿曼丁义正言辞道。
女孩不解,抬头看他满脸通红,而下面的鸟儿又直直立着,急忙站起来。“我先走了,你自己洗,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。”说着她一指对面的衣柜。
女孩走后,阿曼丁心里愤愤想,“我的意志力怎么变得这么薄弱?肯定是饿的。”
想通这层,他站起擦干身体,接着穿上女孩带来的衣服,刚出门就发现她就在门口等。“先生,请跟我下楼就餐。”
“有烤鸡吗?我最爱吃这个。”阿曼丁跟在后面问。
女孩还没回答,楼下的索亚先替她说,“快下来,都是你平时爱吃的。”
“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?”阿曼丁大感意外,扶着楼道的护栏问。
“你下来就知道了。”
阿曼丁心想,“这女人到底暗恋我多久?连我爱吃什么都打听得这么清楚。”
当坐在一楼的餐厅,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,阿曼丁的口水差点流出来,他太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食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