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愚夫国》运动裤船长/著, 2024-11-20 09:00:56

来年春日,暖阳轻柔洒于大地,万物复苏,生机盎然。那可怖之干旱总算逝去,愚夫国之众糊涂人,心中满是劫后余生之慨叹。曾经干涸之地,今又萌希望之芽。田野间,嫩绿新芽破土而出,似绿色精灵于大地欢快舞动,充满生命之活力与喜悦。
此刻,在产品充满希望的田野上,有两位身材瘦小、满面胡须之农夫,各执一锄,弯腰于田中刨坑,每一下动作皆含新岁丰收之期盼。其一小目农夫,一边挥动锄头,一边轻声道:“你可听说?春草与邻村的吕秀才相好。”
另一农夫闻此,止手中之锄,脸上露一抹笑意,“那李瞎子岂不要哭死乎?”
“嘘,小声些,你看李瞎子过来了。” 小目农夫紧张叫另一人速噤声。二人皆微微直身,望向远处走来之李瞎子。只见其拄一竹杖,脚步稍沉。那竹杖于地轻点,发出有节奏之声响。
此时,其止步,向东南之竹林高呼,“春草,速归,速归焉!” 其呼喊之声于空旷田野间回荡,久无回应。其不甘,又喊数遍,然,除风穿竹叶之沙沙声外,别无回音。当其几欲放弃之时,那竹林中忽窜出一男子,一手提裤,神情慌张朝另一边奔去。紧接,一头发凌乱、衣衫不整之女子从竹林缓缓走出。正是春草,此刻其低头,双手紧绞衣角,满脸羞愧与慌乱。其似在犹豫是否靠近,终绕一大弯,方至李瞎子面前。“你何以知我在此?”其声低沉,带些许不安。
“我虽目不能视,然你之气息我甚熟。”李瞎子之声微微颤抖,其伸也手,仿若欲触摸某物,然最终仅悬于空中,又缓缓收回。
“我已与你言过,我断不与你归。”春草语气坚定。
“怎么?你真欲与吕秀才相好?”
“然也!他乃读书人,能教我更多知识,我欲学焉。”春草抬首,眼神中闪烁对知识之渴望。
“我亦可教你。”李瞎子急切道。
“然你今懂者尚不如我多,何以教我?”春草之语如利刃,刺穿李瞎子之心。
李瞎子缓缓低头,手中竹杖无力耷拉。其知,春草之心已飞向那读书人。然其不甘,脸色忽变道:“你欲与他在一起,除非我死。” 其言罢伸出一手向前抓去。春草惊恐叫喊一声,向后退一步,“富贵,你欲何为?”
“何为?!” 李瞎子阴恻恻一笑,眼中闪过浓烈杀意,“我要杀了那小白脸,让你永留我身边。”
“不可,你绝不可伤他!”春草甩开其手,转身便跑。其长发于风中飞舞,衣衫亦被扯破,露出大片雪白肌肤。
“站住,你给我站住!”李瞎子急追而出,然其目不能视,脚步慌乱于田野间跌跌撞撞。春草早已跑得无影无踪。
那两位正在刨坑之农夫冷眼观眼前之事,那小目者道:“真乃一场好戏,李瞎子此次总算栽了跟头,观其平日多狂妄,见我连叔都不称,直呼我名,怎说我亦是其长辈。”
“他乃瞎子,何以见你?” 另一人笑道。
“其目虽盲,然岂不闻我之味乎?” 小目之人不服气道,显然对李瞎子之态度耿耿于怀。
“或其仅能嗅女子之味,亦未可知。”另一人调侃道,逗得二人同时笑出声来。
李瞎子追至半途,却为一人挡住去路,其不假思索便知来人是谁,“愚锤子,你还不快让开,不然我手中之竹杖可不认人。”
“你有竹杖,我有大铁棒,何惧于你?”愚锤子冷哼一声,站得笔直,如铁塔般挡于路前。
“春草将与邻村吕秀才私奔,你莫非毫不担忧?”
“休要胡说,她断不会离开我愚夫国。” 愚锤子虽口中如此言,心中却涌起一丝慌乱,方才正是春草令其拦住追于其后之李瞎子。
“那吕秀才乃读书人,有的是法子哄骗春草。你我若不速追,恐日后再难见之。” 李瞎子冷笑一声。
愚锤子脸色愈发难看,紧紧握住大铁棒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“李瞎子,你所言可是真的?”
“那还有假?我亲眼所见二人在竹林私会,你若来得早些,或能观更精彩之事。”
“亲眼所见?”愚锤子总觉一瞎子言此有问题,然一时又想不出所以然,只好问道:“何为更精彩之事?”
“你这个白痴!”李瞎子心中暗骂,口中道:“便是那些男男女女,苟且之事。”
“难怪!”愚锤子方忆起方才春草确实衣衫不整,心中顿时五味杂陈。
“愚锤子,与我一同追回春草如何?” 李瞎子以为其心动,趁热打铁道。
良久,愚锤子回过神来,“不,我不听你言,我听春草之命。只要她高兴,我便高兴。”
“那你便滚开,勿挡我路。”李瞎子怒道。
“不可,瞎子,我言过听春草之命,她令我拦住你,你便不可再前行一步。”
二人之吵闹声引来不少村民围观。众人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有人言李瞎子太霸道,亦有人言愚锤子不懂事,然更多之人对春草与吕秀才之私情感到惊讶。愚石头与铁牛亦在众人之中,低声交谈。“真未想到春草此小妞甚骚气,又寻一小白脸。” 铁牛之语气带几分羡慕。
“那你真笨,我早看出,别看她平日一本正经,其实骨子里浪荡着呢!”愚石头一语道破天机,似对己之洞察力颇为得意。其话一毕,后脑勺却被人猛地一拍,恼怒转头,竟是愚二,心下一惊,脸上急忙挤出笑容,“二皇子何以亦来凑热闹?”
“众人围于此何为?到底何事?”
“二皇子你刚来?” 愚石头恍然大悟,方才还在想,此愚二对春草难道还余情未了,看来是自己会错意。“听闻之,乃春草与吕秀才私奔之事。” 其怯怯回答。
“呵呵,李瞎子你亦有今日。” 愚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而李瞎子此时仍被愚锤子拦于路前,二人僵持不下。“好吧,那你让开,我归家去,不去寻春草。”李瞎子无奈让步。
“不可!”愚锤子仍是斩钉截铁拒绝。
“你!” 李瞎子被气得一时无言,身体微颤,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愚锤子,你做得对,瞎子欲骗你,你一让开,他便要去寻春草。” 有人在一旁起哄道。
“对,勿上当,李瞎子可坏矣,专骗如你这般老实人。” 此次说话者乃一十五六岁之小男孩,其声稚嫩又诙谐,引得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李瞎子脸色更加阴沉,怒喝道:“黄口小儿,休要胡言乱语!”
小男孩却丝毫不惧,挺起胸膛:“我才未胡说,众人皆知你李瞎子之为人。”
“好好好,今日我……” 李瞎子一连言三个 “好” 字,然说到后面却无声。
“何不继续言矣?难道被我戳穿真相心生愧疚?哈哈哈!”小男孩得意笑着。
李瞎子不说话,乃因其忽闻到一熟悉之味,“春草,是你?是你来了吗?”
众人回首看去,只见一丈外站着一身姿婀娜之女子,正是春草。其眼神清澈而坚定,面容带一抹倔强。微风轻拂,吹起其发丝,更添几分灵动之美。其缓缓走来,众人自动为其让出一条路。其径直走到李瞎子与愚锤子二人之间,微微抬起下巴,道:“李瞎子,请勿再纠缠。我心意已决,不会再随你。” 接着转过身,瞥了愚锤子一眼,“你让开,让他过去吧!”
愚锤子一个侧身,闪到一边,口中道:“瞎子,你走吧。”
李瞎子走后,人群亦渐渐散去,只留愚锤子与春草二人。“你真欲追随吕秀才而去?”
“不,秀才言过会加入我愚夫国。”
 “好,好,如此我便能天天见你。”
“嗯!”春草轻声回应,忽上前一步,在愚锤子脸颊亲吻一下。“我先去矣。”
“好,好,好!”愚锤子不断重复这个好字,他痴痴看着春草远去之背影,直至其消失于视线尽头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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