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愣子皇宫的幽深殿堂内,愚氏三兄弟肃立于一副庄重的棺柩前,那里静静地安放着他们敬爱的母亲,老王后。老王后是昨日未时停止呼吸的,她死的时候脸色苍白,没有半点血色,嘴角还挂着血丝。“娘啊!你怎么这就走了?有空,有空回来看看......” 愚大哭得伤心欲绝,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。愚二则是面无表情站着,眼神木然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愚三低着头,看上去很悲痛的样子。
就在愚氏三兄弟沉浸在各自的哀思中时,棺柩内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,这声响动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三人听声音顿时都愣住了,他们相互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之色。“那……那是什么声音?”愚大颤抖着问,声音里满是惊疑。
“棺内似乎有动静……”愚二的回应未完,那棺柩内的响动再次传来,这一次更加明显,仿佛是有人在内部轻微移动。
“诈尸了!”愚三惊恐万状,脱口而出,随即转身飞奔,逃离了殿堂。铁牛、愚锤子、愚石头、扁扁国师等数十人正朝这边赶来,听到他的尖叫,纷纷停下脚步,面面相觑。“诈尸?”铁牛惊呼一声:“谁诈尸了?”
愚三并不回答他的问话,而是头也不回跑了。殿堂内,愚大与愚二面如土色,僵立不动,仿佛被时间遗忘。良久,愚大鼓起勇气:“愚二,你去看看,莫非娘亲尚有气息?”
愚二闻言,面露愠色:“不去,要去你去。你刚才那句‘有空回来看看’才让她有了反应,现在又让我去冒险,你还配当我哥吗?而且,娘平时最偏爱你,应该你先去才对。”
“那便一同前往。” 愚大提议。
愚二犹豫片刻,终是点头:“也好。”
于是,兄弟二人紧紧相依,手牵手,仿佛这微弱的肢体接触能给予彼此无尽的勇气。他们缓步走向棺柩,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,震颤着每一根神经。终于抵达棺柩前,他们深吸一口气,同时伸出颤抖的手,缓缓推动棺盖。一道微弱的光线倾泻而入,照亮了老王后那张苍白的面孔,她的双眼依旧紧闭,看上去很是安闲,不像是复活过来的样子。二人松了口气,重新将棺盖合上。正当此时,铁牛一行人匆匆赶到,目光触及那庄严的棺木,愚石头面色一变,脚步加快,几乎是奔跑至前,声音颤抖着询问:“王后,她老人家真的仙逝了?”
愚二冷眼旁观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你们这群人,不是早已期待这一刻了吗?何必装出这般悲痛欲绝的样子?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指愚石头:“是不是王翠花派你们来的?”
“二皇子,您怎能如此说?我对王后的忠诚,天地可鉴!”愚石头急忙为自己辩解。
“忠诚?呵,愚石头,别以为你的心机能瞒过我!在你眼中,王翠花才是...”愚二的话戛然而止,因棺木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,这声音仿佛晴空中的惊雷,令在场所有人瞬间凝固,,惊疑不定地聚焦于那口棺木。“这,这是诈尸吗?”铁牛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“大家不必惊慌,有我在,那个老妖精不敢轻举妄动。”愚锤子挺身而出,立于众人之前。“咚咚咚!”棺木内的敲击声愈发清晰,仿佛在召唤着什么。
“娘!”愚大和愚二异口同声地呼唤,心中既喜又惧,却又不敢靠近一步。“锤子,你胆子大,你去看看,我们的娘是不是真的还活着?”愚大的声音带着哀求。
愚锤子迟疑片刻,终是手持铁锤,一步步逼近棺木。“咚咚咚!”棺内敲击声愈发响亮,每一声都扣人心弦。“哐当!”他一锤砸在棺盖之上,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凄厉的叫声,并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。“娘,是娘,她竟然苏醒了。”愚大狂喜,不顾一切地掀开了棺盖。
棺柩内,王后双眼大睁,嘴角微启,双腿微微蜷曲,面容苍白如纸,更显几分骇人。“娘,娘,您还好吗?”愚大焦急询问,但并未得到任何回应。他颤抖着手,探向母亲的鼻息,却发现已无生命迹象。众人聚拢,疑惑与不解交织。“怎么可能?”愚二喃喃自语,“刚才分明有声音,为何现在......”
“或许我们都听错了?”愚石头提出假设。
“不可能,我听得很清楚,那就是我娘的声音。”愚大断然否定。
“这真是奇事一件。”众人面面相觑,无从解释。
“既然如此!”国师扁扁沉声道,“不妨请李富贵为王后超度亡魂,让她得以安息,早日升入极乐世界,各位意下如何?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赞同。李瞎子是被两个人搀扶下走来的,他最近得了一种怪病,全身肿胀,连走路都困难。“国师大人,还有诸位。”李富贵开口,声音虽然虚弱,但感人肺腑,“我虽身患疾病,但为王后超度亡魂之事,我义不容辞。”
他指挥铁牛等人布置法坛,香炉与供品一一陈列,并亲手点燃三炷清香,口中诵经,手舞足蹈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。仪式庄严而肃穆,所有人都屏息以待,不敢有丝毫喧哗。仪式持续良久,李富贵已累得气喘吁吁,额头上汗水如雨,身体摇摇晃晃。正当仪式接近尾声,天空突然电闪雷鸣,狂风大作,整个愣子皇宫被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,沙尘漫天。他被狂风卷倒在地,瞪大双眼,望着那震撼人心的天象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这时,棺木缓缓开启,一只干枯的手从中伸出,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:“这是何时辰了?为何天色这般昏暗?”
“娘,您活过来了!”愚大惊喜交加,急忙上前扶起棺中的老妇人。她的眼眸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,似乎在辨认每一个面孔。最后目光停留在李瞎子的身上,眼神里充满了疑惑。“这一位是谁?”
“娘啊,他是……”愚大本想说他是救活你的人,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,于是急中生智改口道,“他是李富贵,也是我愚夫国的行刑官。”
“原来是李瞎子啊,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?”王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切。
李富贵闻言,勉强挤出一个微笑,声音因病痛而略显嘶哑:“王后,我这病,唉,说来话长。”“那就不要说了,我的儿,我肚子饿了,快给为娘来一碗糊涂面。”老妇人轻轻打了一个手势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娘,您等着,我马上就去。”愚大转身便向厨房的方向跑去。
众人目睹王后竟然从死亡中苏醒,无不愕然,纷纷上前围在她的身边,每个人都想要亲眼见证这不可思议的奇迹。然而,王后却显得颇为不悦,她轻轻挥动手臂,示意众人退后。此刻,她只想独享一碗面,不愿成为众目睽睽之下的焦点。
愚大迅速为母亲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、香气扑鼻的糊涂面。王后迫不及待地接过了碗,仿佛饥饿难耐。她仰起头,便一饮而尽,却忘记了那面汤正冒着滚烫的蒸汽。第一口下肚,她被烫得猛然向后仰去,痛楚难忍地倒在了地上,口中发出痛苦的尖叫。她一边呻吟,一边咒骂着自己的儿子,指责他冷酷无情,竟意图用滚烫的食物来加害于她。
愚大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,他凝视着自己的母亲,那表情既像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,又似乎暗含深意。人们望着他,心中揣测不定——他究竟是真的一时疏忽,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机?